阅读提示:10月23日,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官网刊发文章,探讨了年轻人阅读习惯的变化。作者指出,虽然青少年阅读量减少且依赖人工智能完成作业,但这并不令人担忧。麦克沃特认为,信息获取方式在演变,学生仍会选择他们热爱的作品。人工智能的崛起使传统论文写作不再必要,教师应鼓励课堂讨论。通过人工智能辅助,学生可以更有效地表达思想,拥有更多时间进行独立思考,从而拓宽视野与思维能力。以下是文章要点。
在技术迅速重塑生活方式的今天,年轻一代的阅读习惯正经历深刻变迁。语言学家兼哥伦比亚大学教授约翰·麦克沃特(John McWhorter)指出:青少年阅读纸质书的时间显著减少,转而沉浸于短视频与社交媒体;同时,人工智能工具已渗透至学术写作领域,学生开始依赖人工智能完成论文等传统课业。面对这一趋势,许多教育者感到忧虑,认为这将导致集体思维能力的退化。然而麦克沃特提出,我们无需对此过度恐慌,而应理性审视技术变革背后的教育本质转型。
历史数据显示,青少年娱乐性阅读量呈断崖式下跌——1976年约40%的高中生每年自愿阅读6本以上书籍,仅11.5%的学生表示未读过任何书;而2022年这一比例基本反转。但麦克沃特以自身家庭为例证:他的女儿们虽不再如父辈般辈般终日捧读《安娜·卡列尼娜》,却会对塔赫雷·马菲(Tahereh Mafi)的《破碎的我(Shatter Me)》系列等当代当代作品产生强烈共鸣。这种选择性精读取代泛读的现象,实则反映了信息过载时代的内容筛选本能。相较于过去被迫接受平庸读物(如作者自述曾忍耐的低质书籍),当下年轻人能更精准地接触激发思考的优质内容。
针对“影像文化侵蚀文字想象力”的批评,作者通过媒介发展史予以反驳。正如戏剧从未因提供具象化表演而遭受贬斥,电视也未曾真正被广播取代,新兴的播客与订阅号恰恰催生了深度讨论的新形态。其女儿们从网络视频中吸收的幽默表达与风格化语言,反而锻造出超越同龄时期父亲的机辩能力。这说明评判文化载体的价值不应固守单一标准,而需关注内容本身的创造性。
关于人工智能对学术训练的冲击,麦克沃特揭示了传统教学模式的固有缺陷。回忆大学时光,他坦言多数师生早已陷入“过量布置-碎片讨论”的恶性循环,自己作为教授也曾要求学生研读克尔凯郭尔(Kierkegaard)晦涩篇章却未加讲解。当人工智能能完美撰写关于《傲慢与偏见》反讽手法或亚里士多德美德观的程式化论文时,继续坚持此类作业无异于拒绝使用计算器的分数练习。真正的破局之道在于重构考核方式:采用闭卷考试、设计涉及个人洞见的开放式命题(如“如何推动社会接纳初看丑陋的艺术”),以及强化课堂互动评价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并非全盘否定传统技能的价值。他承认语法规则的社会功能,但犀利指出其中大量规范实为语言学家亨利·福勒(Henry Fowler)等人建构的时尚准则。当人工智能能够高效处理这些程式化要求时,人类便能将更多精力投入核心思维训练——正如现代农业解放了食物种植需求,智能工具也将释放学生的创造潜能。
最终结论指向教育哲学的范式转换:在人工智能承担机械性工作的新时代,教师应当引导学生从枯燥的格式作文转向培养批判性思维与个性化表达。正如麦克沃特总结的,重点不在于执着于工具更迭带来的失落,而是把握机遇重塑教育本质——让学生从繁文缛节中解脱,真正拥有独立思考的时间与空间。
(来源:大西洋月刊(The Atlantic)官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