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提示：11月19日，高等教育内幕（Inside Higher Ed）官网刊发詹姆斯·德瓦尼（James DeVaney）的文章，文章概括了作者与三位教育界领袖对话中得出的关于人工智能与高等教育未来的五大启示。詹姆斯·德瓦尼是密歇根大学（University of Michigan）负责学术创新的副教务长（associate vice provost for academic innovation）、学术创新中心（Center for Academic Innovation）创始执行主任。以下是文章要点。
詹姆斯·德瓦尼（James DeVaney）在一场对话中，以海明威《太阳照常升起（The Sun Also Rises）》中的名句开篇，点出人工智能（AI）给高等教育带来的变革特质——“渐进式积累，爆发式显现”。长期以来，人工智能以试点项目、教学工具等形式逐步渗透高校，如今却骤然引发一系列核心命题：高等教育的根本使命是什么？教学模式应如何革新？学生的核心需求发生了怎样的转变？毕业生将面临何种挑战？教育管理者又该如何在变革中领航？为厘清这些问题，德瓦尼召集莱斯大学（Rice University）教务长艾米·迪特玛（Amy Dittmar）、康奈尔大学（Cornell University）前校长玛莎·波拉克（Martha Pollack）与西蒙斯大学（Simmons University）校长林恩·佩里·伍滕（Lynn Perry Wooten）三位教育界领袖展开对话，这场交流既秉持现实主义态度正视风险，又以乐观视角坚信高校仍是解读未来的核心场域，最终凝练出五大核心启示。
第一，主动拥抱AI是高校的使命所在，而非可选项。AI已深度融入学生学习、科研工作与知识传播的全过程，并非“即将到来”的挑战。高校若回避这一趋势，便是背离了培养适应技术变革的人才这一核心责任。更重要的是，高校作为少数兼具独立性与学科广度的社会机构，肩负着审视AI对民主、创新、公平、法律、文化、劳动及人类身份认同等领域深远影响的使命，参与AI发展进程是其公共价值的重要体现，高校需主动塑造变革而非被动适应。
第二，协作而非竞争是应对AI挑战的关键。长期以来，高校为争夺排名、师资、资金与关注度形成了竞争惯性，但在AI时代，这种惯性已成为行业短板。无论规模大小、声望高低，没有任何一所高校能独自承担AI所需的高昂基础设施成本、应对复杂的治理难题与动态变化的伦理挑战。跨机构、跨区域、跨行业的协作愈发重要，多校科研合作、教学方法共享、区域AI基础设施共建及兼顾学术价值的公私合作模式，将共同决定高等教育应对挑战的整体能力。
第三，AI推动高校凸显教育的人文内核，而非削弱其价值。与“AI将取代教育中人际联结”的担忧相反，对话嘉宾认为AI恰恰厘清了教育中独特的人文属性。当AI承接起文稿撰写、信息筛选、基础指导等常规任务后，教师与教职工的角色更聚焦于人际联结相关的核心环节——为学生提供指导、构建学习社群、组织深度研讨、激发智识挑战，以及在互动中培养学生的判断力。教育的事务性环节可能被自动化，但情感联结与思想碰撞等关系性价值愈发重要，高校需设计能强化人际联结的学习环境，将人文价值转化为核心资产。
第四，AI时代的高校领导力需兼具魄力与包容，鼓励试错而非追求完美。高等教育领域向来不以“速度”为评价标准，但当前变革要求管理者展现“审慎的勇气”：为师生营造允许测试想法、探索新工具、从失败中学习的环境；提供与技术发展同步的职业发展支持；摒弃“等待确定性再行动”的惯性——过度迟疑只会让行业、市场或技术本身替高校做出决策。高校应践行其倡导学生具备的品质：好奇心、适应性、求知谦逊与实践学习能力，以信心与探索精神取代对安稳的依赖。
第五，人文与技术领域的跨界合作将定义未来。AI绝非单纯的技术问题，更是关乎意义、身份、正义、治理与价值的社会命题。人文学科在诠释技术语境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其在伦理、解读、文化与人类行为研究上的专长，是纯技术领域无法替代的；同时，技术、科学与定量研究领域的能力，也是人文学科单独难以企及的。未来的核心成果将诞生于人文想象力与技术可能性的交汇点，高校需打破学科壁垒，培养兼具技术素养与伦理判断力、融合创新思维与计算推理能力的人才。
德瓦尼指出，高等教育正处于这场“爆发式变革”的关键节点，AI不仅带来挑战，更凸显了高校的独特价值——唯有高校能全面审视AI的潜力、风险，以及其对“教、学、为人”的深层意义。高校并非毫无准备地迎接这场变革，其核心使命将指引整个行业在协作中实现重塑，而非在动荡中迷失方向。
（来源：高等教育内幕（Inside Higher Ed）官网）